最近翻译王维的诗,还是有很多难以掌握的情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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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翻译王维的诗,还是有很多难以掌握的情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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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翻译王维的辋川集。翻译古诗时,我的目标是很单纯的:我想把诗中描绘的景色、情景说清楚,让英文读者很直接地理解,是什么外在的情况或诱因触动了诗人的艺术神经,使TA挥笔写诗?当然,诗的价值来自诗人的内心运作,是诗人对外在刺激的内部消化。但对读者来说,要想理解诗人的诗意,得先理解引发它的外在情形。我觉得,只要我能把诗人的基本情景表达清楚了,有会心的读者就能把诗的深层意义摸出来。反过来说,如果没能把诗人所见所闻表达清楚的话,说再多的深意都没有用,读者永远体会不到。

所以呢,我想把王维在辋川别业所看到的美景说清楚,但真的很难。今天的斗争对手是欹湖:

吹箫凌极浦,日暮送夫君。

湖上一回首,青山卷白云。

有人吹箫,有个极浦(极=最远,极浦是对岸的意思),有个动词“凌”。凌有侵犯、迫近、渡过的意思。那么,整体是什么意思呢?有两种解读:一个是人渡过到湖的对岸,另一个是箫声远传到湖的每个角落。从语法的角度来看,应该是前者比较合理,两个并列的短句都是“我”为省略的主语;从语义的角度出发,应该是后者比较说得过去,如果第一句是渡湖、第三句也是渡湖,诗就太混乱了,失去了王维的极简风格。

第三、四句还是不太清楚。如果是王维送某个朋友,那为什么送完了变成是王维坐船?如果太阳已经下山了,为什么回头还能看到青山白云?这个卷又是什么情况?卷一般来说是一种旋转的动作,山不能旋转,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比喻,但比喻的本意是什么呢?什么样子的云态会让王维想到“卷”这种动作?

所以还在研究中,这么简短的20字小诗还要花掉我的好几个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的功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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